这话有道理,蒲莜峮怅然,“那谢谢莫亚姐,我会尽快还给你的。”
“没事,我也不急着用。”
莫亚取出钱给她,蒲莜峮自然是不会用的,又存进了她自己的银行卡。
直到散场,连修罗也没和她说一句话,莫亚应该会提一下她的境况。
蒲莜峮垂着肩膀回家,今天格外的疲惫,“爸爸,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。”
“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?才几天,我们看到的都是你的累,这样怎么放心离开。”
做父母的无不牵挂孩子。
蒲莜峮打了个哈欠,她从屋里拿出公司简介和招聘书。
“爸爸你看看,总可以放心吧,主要是你们在我这儿,我也抽不出时间陪你们。”
“你在延倾城,是想找机会拍戏吗。”
蒲莜峮早有心理准备,“顺其自然,或许我会拍,或许不会。”
“唉,你也这么大了,我不方便管太多,我也相信你知道分寸,但是这个圈子,太复杂,真是不放心啊,你还是尽快去这公司吧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几天后,连修罗松口让她演无数个路人角色。
蒲莜峮穿着比较薄的衣服,拿着剑,第一次吊威亚让她的腰很疼,好几次都无法翻转,一月的温度仍然在下降,地上结冰很多,一不小心就会滑倒。
蒲莜峮在无数次屁股着地后才勉强能站稳,然后就是被雪给砸到,然而这幕场景不只是她一个人,一直重拍,她被雪砸了无数次,花了一个小时才好。
莫亚拿出暖暖的毯子给她盖上,蒲莜峮则是一直打喷嚏,这次是绝对感冒了,而且是重感冒。
凳子还没坐暖和,她就换上新的着装去扮演死尸躺在冰冷的地上。
然后就是蒙面刺客在空中横着转了几圈狠狠地落在地上死了。
她心里有不爽,很疼,但也没办法,一天下来她算是死了七八回了,总的结算,给她一百元,说实话,这是很高的了对于一个群众演员,她看到那些群众眼睛都在放光,柳飘香拿二十元在那里乐呵。
蒲莜峮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,低着头随时快睡过去,立恒骑着自行车喊道,“快醒醒,当心车。”
蒲莜峮这才勉强睁开眼,“是你啊。”有气无力也不管他听没听到,继续往前走,不过稍微打起了点精神。
“上车我送你。”
蒲莜峮也没力气逞能了,“这么冷的天骑什么自行车啊,冷风全往领子里拱。”
“哈哈,这才能清醒嘛。”
蒲莜峮死劲的睁大眼睛,随意的道谢回到恢复空旷的房子,趴在床上就睡着了。
“阿嚏!阿嚏!阿嚏!”
“阿嚏!阿嚏!阿嚏!”蒲莜峮打喷嚏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,严重影响拍戏。
被连修罗勒令回家,工资照发她才离开。
她刚走连修罗就说,“现在这些孩子,体质太弱,这么点小病就倒下了。”
蒲莜峮揉着不通气的鼻头,坐上去往隔壁城市的车。
90那年她离开家,如今已经十一年,毕玉婷也在这个城市的监狱,在这个城市,她遇到了恩人,收养了三个妹妹。
承载着很多回忆的地方。
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栏杆内穿着监狱服的女人,“毕阿姨,你又老了许多。”
“是啊,四年没见了,你长大了。”
“你放心,我已经拜托曹律师,你一定会按时出狱的。”
“小莜,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。”
“你是未浼的妈妈,我把她当自己的妹妹,帮您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不,孩子,你承受的太多了,我太自私,你帮我养大未浼,你找律师为我打官司,你帮我还钱,阿姨心里感激,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偿还你,下辈子一定为你做牛做马,以后你不要管我了。”
“阿姨?”蒲莜峮皱眉,“你不为自己也要为未浼想想,你不能放弃希望啊。”
“我只会拖累你,我也不敢见那孩子。“
蒲莜峮说道,“阿姨,我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,那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哭着醒来,是您说让我去你那里睡,是您陪着我。”
“这都是小事。”
“不,对于一个孩子而言,这是无价的,在我害怕的时候是您给了我温暖,阿姨,您一定要坚持,总有一天,你能亲眼见到未浼。”
毕玉婷低头看着笑得灿烂女孩的照片,泪流满面。
蒲莜峮感慨颇多,在这条熟悉的街道,慢慢行走,她在这家洗过碗,下着雪,坐在又脏又臭的后街拿着水管洗,手指就是这样冻伤的,她在这家做过饭菜,有次生病不小心把锅弄掉了,被大骂了一顿,油溅在身上很疼。
她的碎发遮住了额头上的疤痕,风吹起来引人侧目,她不在意了,这样的自己,怎么还能拍戏呢,一定会被骂的,她能做到完全漠然吗。
她发过报纸,风吹日晒,在这个城市跑着,有她太多留下的痕迹,她也曾梦想过,能挣大钱,当大明星,但她知道,快乐足以,即使再累,她也能幻想美好,快乐不一定要笑容,不一定要让他人知晓。
蒲莜峮看到有的店变了,有的还在,不知老家是否还一样。
她买了油条和豆浆,吃着喝着,不必在乎别人眼光,眉眼淡淡笑意,我心静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