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瑀定在原地，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沈亦杋低垂的头，他知道，如果可能，沈亦杋此刻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，背叛远比死亡让他难以接受。

情之一事，向来如此，容不得半点瑕疵。

司瑀无声的叹息，还是转身走了出去，疲惫的靠在门口的墙上，他昨晚怎么会留下烂醉的沈亦杋一人，怎么会让别人有机可乘。

这次，他万死也难辞其咎。

司瑀拿出手机，不稳的手指按错了好几个号码，才打通了苏齐的电话，“喂，阿齐，你和老二过来趟阿亦家。”

“别问了，先过来。”

“嗯。”

房间里，沈亦杋从床上站起来，刺目的血迹让他脸色大变，现在还怎么骗自己说什么都没发生过？现在，谁来救他

他一把扯下床单，被子，扔了满地，可这远不能纾解心里的愧疚的怒火，那些轻微的刺痛让他慢慢走向疯狂。

沈亦杋快步走向浴室，打开水龙头，冰冷的水柱从花洒里喷溅而出，打在他的皮肤上，刺骨的疼。

镜子里是他的身体，抓痕，咬痕，密密麻麻，让人刺目，晕眩。

“啊！”受不了心里的煎熬，沈亦杋握紧拳头不断的击打着墙面，鲜血顺着水流消失了又出现，最后，顺着地漏消失不见。

他不断搓着自己身上的痕迹，力气大的像是要生生剥下那层皮。

不够！远远不够！

他慌乱的从柜子里拿出叶柠惯用的沐浴液，挤了满手的抹到身上，试图遮去那让人作呕的味道。

一遍，两遍，三遍满满的一桶沐浴液顷刻见底。

“噗呲，噗呲”再也挤不出来他想要的东西，沈亦杋烦躁的扔了瓶子，又蹲下身子从地上横七竖八的瓶子里找其他的。

他要找回叶柠的味道，找回他想要的气息。

7月的天气闷热的可怕，但沈亦杋的身上却冷如冰窖，皮肤被搓的鲜红一片，隐隐有血迹渗出来，原本就浅色的嘴唇现在更是青黑一片。

他温热的生命在冰冷的水里慢慢变凉，然后，消逝。

等在门外的司瑀如热锅上的蚂蚁，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，自己闯的祸自己要如何收场？

“噔噔”轻微的脚步声，深浅不一的从身侧传来，司瑀一扭头就看到卫莹四肢僵硬，动作别扭迟缓的朝着他走过来，确切说是朝楼梯走过来，司瑀烦乱的脚步顿在原地。

卫莹经过司瑀身边的时候没有同他打招呼，自然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暴风雨。

这副委屈样到底是给谁看的？！司瑀气愤，三两步走过去挡住要下楼的叶柠，一言不发。

卫莹往旁边挪一步，司瑀也挪一步，将她仅有的一条路堵的死死的，她无法只能抬头看向司瑀，“麻烦让让。”

语气云淡风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