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道风一走,四下无人,王永泰这才敢长叹一声,坐在床边。』他觉得身体疲倦至极,不得不喝了一口酒强打精神,酒精的刺激让他感觉好受了一些。
倚在墙角,王永泰苦笑不已,他感觉自己做人何其失败也。
军事战败,处事上也失败!
两狼山战败并不算什么,军队并未伤筋动骨,可是自己先是自绝于北洋系,后是被摄政王抛弃,那才是最致命的。现在想一想当初黄波鼓噪自己的话,自己当真是糊涂至极,因为害怕被弟弟夺了权力,若是自己多考虑一下,帮他花钱送到镇江江防营去,非但自己巩固了位置,还会得到王永安在镇江的支持。
“唉……糊涂!糊涂啊!”王永泰后悔不已,他起身下了床,漫无目的地走到沙盘上,眼睛看着沙盘的地形,心思却全然不再这上面。
为什么当时会如此愤怒的呢?王永泰开始捋顺前后关系,头脑渐渐清晰起来。
最初,王永泰心里不满自己地位逐渐被王永安盖过,可他心底也明白弟弟是一心为了他,甚至为了帮他去了袁家的肺痨女儿。
然后曹姐在家中的备受歧视,李耀、方咸五等人嘴上无时无刻不挂着王永安的好,再加上黄波暗中推波助澜,他的心态才逐渐转变,并将王永安骗到了上海。可即便在那个时候,自己对王永安还是没有放弃,还是将变卖明器的重任交给他。
直到最后――从军营中传出他不能生育的消息,才彻底引爆了心中的怒火,黄波说,这个消息是从王永安交好的人身边传出来的,不消说,直到这个秘密的只有曹姐、自己和弟弟,不是他王永安说的,又能是何人?
王永泰这才勃然大怒,撤掉了王永安的一切职务,且没有再和他进行联系。
男人可以在任何方面说不,但绝不能再房事上说不,他只是不能生育,又不是不能搞女人,医生说是阳精绝死,算卦的道士却说是因为他当初在山东杀人太多,有损阴德导致没有子嗣。王永泰不怎么爱碰女人,便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秘密,却不成想军营上下皆知,岂能让他不怒火中烧。
唉……
一声长叹,王永泰苦笑不已,一夜无眠,唯有窗外细雨敲打在油纸之上,出沙沙的声音,天地一片萧瑟,他自觉得无比悲凉。自己算是众叛亲离了吧,亲人没了,靠山也没了,幸亏还有士兵们听从指挥。
一想到士兵,王永泰猛地抬起头来,目光锐利,自己绝不能失去军权了,只要自己手握大军,就算北洋系排斥,就算朝廷打压,又能如何?自己才是这支军队的领,而当务之急,不是感慨春秋,是牢牢掌控军队。
军中是靠实力说话的,若自己再萎靡下去,只怕是失了军心,再也找不回来了。想到这里,他抖擞了一下精神,看着沙盘,琢磨着如何击败皖北土匪。
他仔细想了一下当初在山东剿匪的经历,再与现在对比,为何自己会战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