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五九章 黎阳(2 / 2)

皇甫坚寿带着百多虎贲御林卫士把守在行宫外。

上次樊稠谋反带兵攻击刘协行宫,皇甫坚寿率领虎贲卫士奋力抵抗,在防线即将崩溃时终于等到兖州军来援。皇甫坚寿和一众虎贲卫士立功受赏,但是他们也是损伤惨重,只剩下不到四百人。

董承的兵马被兖州军兼并的兼并。遣散地遣散。兖州军已然控制住了许县。徐荣见情况不妙,率兵到许县后没有敢进城。最后曹操亲自出马,只身前往对方军中说降了徐荣。如此一来曹操像先时地董卓、郭汜、李等人一样,挟持了刘协和朝廷。只是曹操对刘协还算恭敬,大臣们一时也找不到反抗曹操的理由。

一身武士打扮的王越来到行宫中起居室,刘协、杨彪、赵温。还有几个近臣都会合在这里。

“陛下,请问召臣来所为何事?”王越问道。

“啊!老师!”刘协站起身,说道:“此处有件事要托付你去办。”

王越跪下领命,诚恐道:“陛下但有吩咐,王越万死不辞!”

杨彪点点头,说道:“王先生才是真正的忠君之人呐。此事算是托付对了主。”

说着杨彪将两份镶进竹条里的密函递给王越。

“老师,请你派亲信将这两份密信传出去,分别送给袁本初、袁显甫。”刘协吩咐道。

“啊!”王越吃了一惊,问道:“陛下,难道这是……”刘协点点头:“你知道就好,不要声张。这两件东西不能送到他们手上就毁掉。”

王越长长呼出一口气,郑重道:“臣定让可靠之人将密函送到。”

因为旱灾而辞官的赵温担忧道:“曹操也是平叛有功之臣,如此做是否太过了。”

杨彪严肃道:“赵大人你忘了董卓也是救驾有功之臣么?朝廷再也经不起折腾了,防范于未然未尝不可!”

赵温被噎住。一时无语。

汉建安二年夏,四月。(公元一九六年)

邺侯、车骑将军袁绍大举征发冀、幽、并、青四州之兵,以诛除叛逆为由讨伐盘踞中原的曹操。

袁绍主薄陈琳洋洋洒洒地写了篇《讨曹贼叛逆文》指控曹操“豺狼野心,潜包祸谋,乃欲挠折栋梁,专为枭雄。又屠戮平民,残杀忠良”。用徐州跟许县之事大做文章。

袁绍在邺城集结起冀州兵六万、幽州兵两万。留下辛评、审配两人镇守邺城。而随军文臣有沮授、郭图、逢纪、许攸、荀谌、崔琰、陈琳。武将有韩猛、蒋奇、鞠义、颜良、文丑、高览、蒋义渠、牵招、赵睿等将领。

袁绍下令,以文丑为先锋,率两千骑兵三千步卒为先锋,在黎阳渡河。攻占河水对面地白马。以为后续部队开路。

一队队冀州军步卒发足狂奔于官道上,几个牙门将不住呼喝咒骂:“你姥姥的。慢腾腾学王八吗!要是耽搁了时辰你爷爷我挨军棍,你们也不会好过!”

“黄蛋,咱们至于那么急么?”跟在后面的一个百人将忍不住问道。

小名叫黄蛋地冀州军牙门将看看四周,咒骂道:“老子也不想啊,谁叫文将军是个急性子!他跟人打赌,说五日内拿下南边地白马。要是他丢了面子,咱们底下的人能好过么?”

“妈地,他们倒好!四条腿当然跑得快,咱们两条腿咋跑!”那个冀州军百人将也跟着咒骂。

黄蛋嘿嘿一笑:“跟着来。咱们去粮马车那去……”

两千多冀州兵策马奔跑在管道上,扬起的烟尘虽然没有遮天蔽日,却也极为浩大。他们将后步卒整整抛下一天地路程。

文丑一身漂亮耀眼的明光甲,他一手将长枪抗在肩头。一手握住战马的缰绳。在文丑后面有个也穿明光甲的副将,他三十多岁黑脸黑须。正是护送曹嵩失职,进而北上投靠袁绍地应劭。

“文将军!文将军!”应劭不住地呼喊道。

文丑不耐烦地勒住缰绳,让战马降速,问道:“啥事!”

应劭喘了一口气,说道:“袁公可没有下令让咱们何时拿下白马,将军不需如此急行军的嘛。后头的步卒跟不上,咱们也没法攻城啊!”

文丑一双圆眼暴起:“你个捞子说啥。没有听沮授他们说过啥子“兵贵神速”么?本将军说过要五日内拿下白马,就能打兖州人一个措手不及。咱们赶着渡河,等夜里兖州人睡着时,将他们脑袋割开,再睡他们的女人,岂不是很好啊。哈哈!”

应劭一皱眉,来到冀州后他也听过文丑的名号,但他想不到袁绍颇为依仗的大将,居然如此粗鄙。

“文将军,出发前袁公说的兖州军可能渡河袭击河北,您忘了吗?”应劭提醒道。

文丑对应劭怒目而视:“你是副将。本将军才是主帅,这哪里轮到你说话!本将军跟随袁公大战小战不下百场,哪次不是如此急攻的?先锋,先锋,不跑在前面咋叫先锋!”

应劭心中气恼,但却不再辩驳,他不是袁绍嫡系而是外来将领,身为副将行军之事也轮不到他决定。

“将军,前头就是黎阳了!”斥候禀报道。

“刚好。到了那赶紧做饭填饱肚皮,本将军饿得慌!”文丑喊道。

但文丑刚刚说完,左右边高地烟尘荡起,号角声、马蹄声大作。敌袭!敌袭!”“快示警!”冀州骑兵地前部斥候一时手慌脚乱起来。

左右两侧奔袭出来地也有两千多骑,兵士全部是身披鱼鳞精甲,手持强弓利刃,装备是极其的精良。

文丑大喝一声,喊道:“莫要慌!给老子压住阵脚!”

冀州骑兵也是经过训练的精兵,他们在各自小队头目指挥下,艰难地结起圆阵以自守。

“嗖!嗖!”羽箭不断向冀州骑兵袭来。每一发都是那么精准。

文丑额头冒汗。就那么两下功夫他就看出对手的不凡,其身手完全不下于公孙瓒的精骑和骁勇地胡骑。

冀州骑兵配有小圆盾。骑兵们为了保持阵型纷纷举起圆盾防护,加上铠甲的保护,面对一波波羽箭突然的袭击,他们伤亡倒不是很大。但几轮齐射后,对方改为自由射杀,而且箭术气极精准,羽箭的目标都是兵卒们胯下的战马。

文丑知道不能被动挨打,他大喊一声,让兵卒们依次跑动开,向敌方冲杀过去。一会后,双方骑兵进行了小规模地白刃接触,但是敌军凭着精湛地骑术和老道的经验,不断改变队形,渐渐地地将文丑地中军暴露在最前面。

文丑也不在乎,他一面指挥兵士们集结成阵,一面让他们随自己纵马冲刺。文丑不愧是河北猛将,一杆铁枪端的是迅猛无匹,他挥舞大枪的招数和力道,仿佛是在用叉等以力见长的兵器。挡在文丑前面的敌军骑兵即便身着鱼鳞精甲,也没有能抵挡文丑猛力一捅的。

然而就在文丑兴奋地厮杀时,敌军中阵奔出一团火红的影子。马上地大将眉毛外张,一双眸子桀骜而嗜血。更让人心寒的是他手中那杆锋利而沉重的方天铁戟。

“啊,吕布!”文丑惊呼道。他在虎牢关之战时,曾跟吕布有短暂的交手。

吕布一双野兽般嗜血的眸子充满冷酷,喊道:“你等就是冀州军先锋吗?一群乌合之众!”

说完吕布就纵马奔向前头的文丑、应劭两将。

文丑虽然知道吕布武力非凡,但身为武人他不能后退。不断挑战强者,于生死间搏杀,这才能使武者的武艺跟境界得到精进。

文丑呼喝一声,长枪荡开吕布画戟的戟刀。即便是倾尽全力的一击,也仅使吕布的铁戟偏离一尺地距离,而文丑地长枪同样被弹开。

两人策马边跑动边拼杀,来来回回将旁边的兵卒都排除在圈外。论技巧文丑不如吕布,论力道文丑也逊色一筹,但论拼命吕布就稍差些。结果是十几回合下来吕布拿不下文丑。吕布大声叫好,随后戟尖直刺文丑面门。文丑也是勇猛,他用枪杆搁在画戟月支顶部,挡住了吕布地猛刺。

就在两人角力间,一旁的应劭看准时机,策马上前长刀直劈吕布后颈。

吕布一声冷笑,堪堪避开刀锋。再一个侧身将应劭让到文丑那面去。他的铁戟挥出,戟刀径直砍向应劭脖子。

“嗤!”一大团腥热的鲜血飞溅到文丑面门,就在这么一瞬间,吕布如影随形地跟上来,戟刀又向文丑胸前砍去。

文丑堪堪架住画戟月支,但是月支尖已经划破他的铠甲,割出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
生死关头,文丑大喝一声,奋力推开画戟。然后猛刺向前,避开吕布。他一拉缰绳,掉头就狂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