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九一章 危局(1 / 2)

 曹操带着众人回到大帐,并让兵卒将他的“旧识”带上。被带上来的是个神情无奈落魄的中年,还有他的三个随从。

“这不是许子远嘛!”曹操高兴地走上前,但跨出两步后突然停下,他抽出腰间佩刀,厉声喝道:“许攸,你河北无故侵袭我兖州,袁尚更是谋害我部将侄儿,你来这里做什么,劝降么!”

“孟德勿要动手,且听我说来。”许攸赶紧摆手,“我非来劝降,实是来投靠孟德的,希望你念在多年的交情上,收留与我。”

“呵哈哈!”曹操指着许攸笑着回视众人,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,“子远,曹某没有听错吧,你不在袁尚那边待着,来我这弱军这边作甚。”

“哎呀,孟德,我是有苦说不出啊。”许攸哭丧着脸哭诉道,“田丰审配等人杀我子侄,又收押我家人,我跟河北都有不共戴天之仇,特来助孟德你破冀州军!”

“你当我是三岁孩儿吗,你这分明是来做奸细的!”曹操厉声道。

“孟德你听我说啊!”许攸赶紧解释,将邺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,并道:“本初死后,袁尚亲信田丰等人,上次出使关中失利,许某更是备受冷落,这两年来得不到提拔不说,俸禄倒是被克扣了。指望袁尚给我报仇是不可能了,所以只能来投靠孟德你啊!”

曹操眯着眼,似是在判断许攸话中的真假。

“主公,不可信啊!”曹仁站起身激愤道:“这厮定是袁尚派来的细作,不如早杀了为妙!”

许攸一摊手,“我是没有什么负累。将军要杀我毫无怨言,只是不能为我子侄报仇,这实在不甘心。”

程昱走到曹操身旁耳语几句。曹操听了后双手微颤,眼中透露出兴奋,“得了,子远,凭着那么多年的交情,我还能不信你么?”

“主公,其中恐防有诈啊!”曹洪也急道。

曹操笑了笑。“派去冀州的宋范已经传回消息,子远确实是被田丰审配迫害地,而且宋范已经策反了袁熙,助他拿下了邺城!”

“啊!”众人一片惊呼,这个实在是天大的喜讯。或许可以彻底扭转战局!

“这下好了,袁尚后方起火,看他还能支撑多久!”曹洪兴奋道。

“邺城虽然被袁熙拿下,但他们囤积在黎阳、白马的粮秣还有不少。\\\\\而曹公恐怕是十分缺粮吧。或许袁尚比诸位还能扛得住,他那时就可从容回师平叛。以袁尚地才能,平灭袁熙不过是时日的问题。”许攸在一旁冷冷道。

“虽然是天大的喜事,但正如子远所说,袁尚还处于不败之地。”曹操打断了众人的欢喜,“虽然路途遥远,但他或可派兵从青州催粮。而且冀州兵大都给他抽调出来。袁熙的兵马实在太少,袁尚一回师或许就能平灭袁熙。”

众人一听。顿时冷静下来,冀州军家底丰厚。即便出现这种变故,可能会大伤元气,却很难致命。

“兵家常说,激水之疾,至于漂石者,势也!鸷鸟之疾,至于毁折者,节也!”荀攸理解曹操的意思,说道:“目前双方的态势是敌强我弱,但是强弱不是一成不变地,柔水尚且能借势将石块漂起,我军当然也能营造险峻的态势,将袁尚一击致命!”

“公达之言正合我意,鸷鸟搏击猎物,往往节奏短促险峻,所以能一击毙命。只要我军击打在他节上,未必不能致命!”曹操笑道,多日来的心结瞬间化解。

“那这个节是什么?”曹洪问道。

“粮草!”曹操、荀攸、程昱三人异口同声道,说罢相视而笑。

“依先前态势的话,即便截取冀州军一两批粮草,以袁尚等人的统军之能,也造不成太大地伤害。”程昱解释道,“如今不同,邺城断绝了供粮,冀州军在河南的屯粮少一批就没得补充。只要我军再大肆宣扬邺城沦陷的消息,冀州军必乱无疑。“那时即便袁尚能保存大部实力,也只能退回河北。”曹操眼中尽是精芒,“如果我军还能抓住节,围歼大部冀州军不无可能!”

“诸位,许某在邺城时也是筹办粮秣辎重的,对冀州军屯粮和运粮再清楚不过。”许攸站出来说道。

曹操抓出许攸地手,热情道:“子远,你是上天派来助我克敌的呀!”

许攸尴尬地笑了笑,“其实诸位也知道濮阳、白马这些地方囤积有粮食,但那里是城池,出奇兵也不易攻破。唯有一个地方是冀州军致命之处!”

“哪里?”曹操急问道。

“乌巢!”许攸说着就让曹操取来行军图,指给众人看:“乌巢在官渡白马之间,是冀州军一处重要屯粮点,这里只有营垒没有城墙,相对来说极好攻破,只要孟德你派精骑和所部精锐前往偷袭,实在易如反掌。\\\\\”

顿了顿后许攸又道:“依我推算,白马的粮草在四天后就会运到乌巢,而且守乌巢的大将孟德你也认识,昔日京中袁绍的党羽----淳于琼!”

“淳于琼不过徒有虚名而已,当真是他运送粮秣,那我军胜算极大。”曹操点点头,“只不过行动一定要快,否则袁尚回师救援,我军就难以攻破乌巢了。”

荀攸紧盯着许攸,问道:“冀州军当真只此一条粮道?”

许攸心中一跳,面不改色地答道:“河水那边倒是有小股从青州运来粮秣,只不过据此太远,也没有水军截断他们。”

“子远先生为何不随军出征,而是被留在后方?”程昱突然问道。

“啊,这个我已经说过了。上次出使关中失利,在冀州就再也没有许某说话的地方,如今河北文吏大都是青州党。”许攸解释道。

“好了好了。不要为难子远了。”曹操说道,但他却暗中对程昱点点头。

“这三日间我军可以大肆宣扬邺城的事,让冀州军人心惶惶。”程昱建议道,“并且除了袭取乌巢地粮秣,还有一计可以是冀州军疲于防备。”

官渡,冀州军营垒。

一小队一小队地骑兵持盾跑到冀州军营地前,他们地任务不是厮杀。也不是诱敌出击,而是----喊。

“邺城被袁熙占据了。”“你们没有后路了。”兖州轻骑齐声呼喊,并且射出绑上布帛地箭支。

“滴答答!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,营门敞开,一支两百多人地骑兵冲刺出来。

太史慈一马当先。抽出复合弓对准兖州轻骑射去。

“啊!”利箭透过盾牌的间隙,一个轻骑应声而倒。

“杀!”其他冀州骑兵纷纷射箭。

兖州轻骑不为厮杀而来,他们赶紧调转马头跑回了本营。太史慈带着两百多精骑一直追到曹营前。

冀州精骑一字排开,齐声喊道:“许县被攻破啦。你们家小都成了俘虏!”“陈留被攻破啦!要想活命,弃械投降!”

冀州精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,饶是营中的兖州兵也能清晰听到。乐进、夏侯渊几人看得大怒,两人立即带领三百多骑出营。\\\\\\

太史慈将长枪一抬,毫不畏惧地对着夏侯渊等人。

“踉!”长刀长枪劈在一起,打得不可开交。

“秒才,我来助你!”乐进大喝一声拍马上前助战。

太史慈大笑一声。抡枪横扫。弹开夏侯渊和乐进两人的兵器。

“子义,我来助你!”冀州骑兵后面又跑来五百多骑。为首的是骁骑营统领赵云。

“铛!”赵云挑开了乐进的长枪,四人来回混战在一起。

“你们陈溜。被做啦!出来游降吧!”曹营另一侧也响起大片喊声,只是这些喊降声十分怪异别扭,原来是乌桓骑兵用蹩脚汉话地喊声。

曹营的兵卒忍俊不禁,但主将在旁边又不敢笑。

颜良、文丑两人哈哈大笑,他们指挥着乌桓骑兵不住叫骂。

“太可恶了!”曹仁早就憋了一肚子气,这时带着五十骑亲兵冲出营垒。

曹仁的五十骑都是精骑,紧跟着曹仁的是他的部将牛金。颜良、文丑拍马上前,两人分别抵挡住曹仁和牛金。

文丑弹开曹仁地长刀,嚣张道:“叫吕布那厮出战,你们这群崽子哪是文爷爷对手!”

曹仁气得脸色铁青,挥刀劈向文丑,“曹仁足以斩你!”

文丑抡起大铁枪直劈曹仁,“铛!铛!铛!”几下硬碰之后,曹仁手臂被震得发麻,单论蛮力他怎么是文丑的对手。

牛金那边更是险象环生,颜良一柄长刀舞起团团雪片般的刀锋,将他正面全部盖住。

“噔噔噔!”急促的金锣声响起,那是兖州营垒后敲响地,曹仁等人不得不摆脱对手,然后撤回营垒中。

曹仁骑术精湛,几个疾步就甩开文丑,但牛金这边就不行了,被颜良死死缠住。

牛金好不容易调转马头,他发觉颜良追来,回身挥戟刺去。

颜良不退反进,一夹马腹提速赶上,他将戟尖格挡开,长刀刀尖直刺牛金咽喉。

“啊!”牛金滚落下马,又被文丑纵马上前补上一枪。

冀州军大帐,众文武聚到这里议事。

文丑急匆匆赶来,兴奋道:“大将军这招真管用,叫兖州人瞎叫唤,咱们也到曹营去叫骂。 ”

袁尚笑了笑,“曹操穷途末路之下难免会使用这种乱我军心的伎俩,只要我军将士不被其迷惑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