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奕的话掷地有声。
然而谢万却置若罔闻,只是瞥了他一眼,冷冷的笑了笑。
谢奕皱眉,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再劝,也只能一挥衣袖:
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他也向外走去,眼不见心不烦,而且这些谢家部曲,他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,自然也得抓紧联络一下感情,确保这支部队能够毫无怨言的听从他的调遣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营帐之中,突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怒吼,接着,便是长长的一声叹息。
然后再无了声息,只有摇曳的烛火将人的身影倒映在营帐墙壁上,尚且还让亲卫们知道,谢万还在来回踱步。
就像是一头困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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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迂回,包抄南蛮的侧翼,把骑兵都派出去!”
燕国卫将军慕容恪,手按腰刀,端坐在马背上。
火光明暗不定,映照着他的脸,似乎也跟着阴晴难以明说。
鲜卑轻骑从慕容恪的身边飞驰而过,慕容恪依旧直勾勾盯着前方熊熊燃烧的营寨。
脸上的火光,来自于旁边的火把。
而眼底的火光,则来自于燃烧的营寨。
那是他的营寨。
就在半个时辰之前,王师轻骑突然冲出夜幕,突破外围哨戒的鲜卑骑兵防守,如同一把利剑直接刺入鲜卑人营寨之中,四下放火。
一时间,正在睡梦之中,养精蓄锐以等待明日大战的鲜卑兵马,人仰马翻,陷入一片混乱之中。
慕容恪很快便被亲卫护送着,或者用押送着更合适一些,出了营寨,好在他本来就在分析舆图,准备明日的战事,所以衣不解甲,否则恐怕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而慕容恪在不知道有多少王师来袭的情况下,只能下令各部先退出营寨,避免和这些搞偷袭、不讲武德的南蛮缠斗,否则自家已经完全被打乱建制的兵卒,根本不足以应对南蛮的分割包围。
尤其是那阵阵马蹄声,无疑是在提醒慕容恪,南蛮那一支白天一直都神龙不见首尾的轻骑,也按捺不住出动了。
更是容易让营寨中乱了阵脚的鲜卑士卒们首尾不能相顾。
当然,慕容恪的命令,也不过是一厢情愿,跟在王师轻骑后面,还有大队的王师步卒,从东西两侧,斜斜杀入营寨之中,相比于只能纵横来往、以不断地凿穿敌阵为主要目的的王师骑兵,他们自然就负责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缠着鲜卑士卒。
敌进我打,敌退我追,鲜卑人甚至已经很难构筑起来一道稳定的防线,自然也就没有办法从容撤退。
王师的意图非常明显,要么慕容恪直接拍拍屁股走人,现在营寨之中的这数千兵马不要也罢,要么就只能抓紧从其余的营寨中抽调士卒以为支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