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恶贼断臂(2 / 2)

酒肉和尚气冲斗牛,一挺禅杖便打,出手就是少林绝技“疯魔杖”。只见他忽而挥杖攻敌,雷霆万钧,一片名家风范;忽而死缠烂打,刁钻古怪,无所不用其极;忽而轻声发笑;忽而嚎啕大哭。如疯似颠,行动举止,每出人意料,惟一柄纯钢禅杖,如猛兽之窥猎物,始终虎视眈眈,瞄着敌人要害,随时准备作出致命一击。人杰面带微笑,任凭对方施展,闪展腾挪,游走于杖影之中,却不还手。待对方八十一式杖法使完,始道:“老和尚,你的招式使完了吗?”和尚道:“使完了。”“那就该下去了。”人杰突然出手如飞,左手抓住了和尚禅杖的前端。和尚一惊,发力回夺,口里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人杰道:“学成‘疯魔杖’不易,我不想伤人,你走吧。”说完挥起右拳,在禅杖中间一击,神力到处,酒肉和尚的纯钢禅杖,顿成弯弓。重如山岳的一股大力,瞬间将酒肉和尚弹飞半空,摔向数丈之外。亏得他功底不弱,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,平安降落地面。一言不发,向丧门剑客招招手,然后招背起黑心判官,回身便走,刹那间消失无踪。

一场争斗就此结束。盼雨拾回拂尘,和人杰一起,去向老道人和青年文士致谢。老道对人杰盼雨的武功,赞不绝口。拉着盼雨的手,感叹道:“二十年不见快刀杨五哥,想不到他的传人,都成长为一流高手了,真是可喜可贺呀!贫道无忧子,俗家姓闻,与令师颇有渊源。小友高姓大名?令师还好吧?”盼雨一一作答。老道听得杨五已死,喟然长叹,摇头不语。青年文士却对人杰感兴趣,拿过形若弯弓的禅杖,看了又看,末了赞道:“佩服,佩服!小兄弟神力惊人,纵使霸王重生,也不过如此能耐。”互通姓名。原来此人姓闻名佳来,老道是他叔父。盼雨今日若非老道出手相救,必死无疑。死里逃生,对老道已心存感激,后又听得老道与师父关系非同一般,顿觉亲近。围在其身边,不停地问这问那。老道笑着摇手:“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两位落足何处?还是回去再说吧。何况,你们昨夜闯入提督府,不但杀了牛天禄狗官,还从他家里,提走口装满银子的大木箱。今晨,官府必会派出大批人马,四出搜查。你们二位一身血迹,又带着口大木箱,大有嫌疑,也该找个地方隐蔽了。”

人杰连连点头,道明隐身处,提着木箱在前带路,沿小路奔去。盼雨跟在老道身侧,边跑边问:“前辈,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老道一笑;“昨晚我们就住在提督府后,一家小旅店。听得人叫提督府火起,我们便起身,躲在高处看热闹,不但看见你独战清兵,还看见人杰打破暗室而出,并指使兵士家丁等人,盗走提督大人的金银财宝,且替彼等打破围墙,掩护众人安全逃走。你二人逃离提督府,我们也返回旅店,匆匆收拾好行李,跟了下来。想看看二位胆大包天的英雄,是否长有三头六臂?”盼雨大笑,道:“我们只是仇恨满怀,哪有三头六臂。听人杰哥说,牛天禄那狗贼的暗室中,财宝无数,他随手提了口箱子走,至今没有打开,前辈怎么就可断定,里面全是银子?”老道指着走在前面的人杰,问盼雨道:“仔细观察人杰的足后,他走过有何动静?”盼雨微一注目,道:“除了飞起一股灰尘,什么都没有。”老道满面笑容:“这就对了,只须看其足后灰尘扬起之高低,便可判断行人身上,所带金银之多少,准确程度**不离十。绿林盗贼无不精通此道。”盼雨虽在江湖上流浪了几年,所交只是些小混混,所知有限。此时听老道指点,如闻天书,甚有收益。

行不多时,回到破庙。人杰忙着煮饭,盼雨继续陪两位客人交谈。盼雨尽道身世,老道听说杨五已死,悲伤不已。闻佳来一番述说,让盼雨和闻家叔侄,又亲近了几分。原来,盼雨的师父,年轻时,曾与闻佳来的父亲等四人,结为异姓兄弟,行侠天下,人称“江淮五侠”。老大闻达,即眼前道人无忧子之兄,闻佳来之父。闪电刀排名最后,世人多以“快刀杨五”呼之。岁月苍桑,江南五侠全都作古。回首往事,闻家叔侄和盼雨,都禁不住泪湿衣衫。

饭菜上桌,有酒有肉。老道叔侄都好杯中之物,半碗酒入腹,老道谈锋复健,先行自我介绍一番。原本闻家系武林世家,家人世代习武,名重江湖。老道自幼练武,长大后却淡薄名利,不愿和人争强斗狠,唯喜游山玩水,远去崂山出家,道号无忧子。从此无拘无束,东游西荡,数十年中,走遍天下名山大川。拜访过无数江湖名人,对江湖中人事,无所不知。接着问起人杰:“小小年纪,为何执意要杀牛天禄?”人杰道出前因后果。却有意隐藏师父名讳不说。老道亦不追问。只称“牛天禄死有余辜”。随着问起人杰今后如何打算?人杰道:“准备先去省城,杀掉仇人阿布,然后寻找母亲,及两位叔父。”老道摇头道:“阿布现在贵为一省总督,那家伙诡计多端。身边护卫全是高手。不但有号称当今天下,武功第一的西海神君,还有十名寸步不离的火**。西海神君的武功,或许不如你的天龙九式,或者说天魔九式,但其用毒的功夫也是天下一绝,你不得不防。此外,他还有两个替身。你想杀他,殊为不易。”人杰大惊:“前辈,我师祖自创的武功,叫何名称,除了几百年前的他俩师徒,便是几百年后的我俩师徒。世人都称天魔剑,天龙九式,你从何得知?”老道面露微笑,侃侃而谈:“四十年前,你师父天魔先后两次现身江湖。掀起涛天波浪,翻天覆地,武林大势,因此改变。天魔第一次现身,将天柱山匪道,及临近三省绿林道上名人,杀个精光。以致激起公愤,七派三帮精英尽出,最后,天魔为毒药暗器所伤,逃逸无踪。几年后天魔卷土重来,虽然断去了双腿,仍将七派三帮杀得屁滚尿流,十损**。崆峒派还因此在江湖中除名。而天魔也从此消声匿迹,无影无踪。

天魔到底是怎么样个人呢?他来自何方?去向何处?其武功为何那样厉害?事后有不少人开始研究这些问题。其中之一,就是我大哥,江淮五侠的老大闻达。他从天魔为何追杀天柱山匪首查起,耗费十年时光,不但弄清了秀才霍承道一家的死因,还从一座破损宋墓的墓碑上,认识了墓里的主人天魔,进而远赴昆仑,终于在埋葬昆仑派历代祖师的山洞中,找到了天魔师父的坟墓,和他当年的日记。从而真相大白。人杰,你那位数百年前的祖师的师父,对自己当年赶走弟子之事,可是后悔得很呢。临死之前,他终于承认了天龙九式,是独步天下的旷古绝学。”人杰热泪长流,跪倒在地:“谢谢,你们替我祖师正名。有关的材料能给我看看吗?”老道拉起人杰,道:“当然,这些材料本属于你,过几天我便去家里取来,交在你手上。”闻佳来道:“兄弟,自你师父四十年在江湖现身后,几十年中,江湖武林变化巨大,先是各门各派,拼命搜寻各种武功秘籍。接着又是使用毒药暗器,时至今日,武林中除了少林武当,没有不用带毒暗器的。近日有消息传来:苗疆发现了毒王的万毒真经,许多人都赶去了,你为什么不去碰碰运气呢?如果你能得到万毒真经,就再不会畏惧世上的任何人了。那时再杀仇人阿布,谁也别想阻拦。”<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