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一章 武林大会(2 / 2)

各种职务安排妥当,又讨论召开天下英雄大会的事宜,并且记录在案,到时遵照执行。当晚,同心盟举行盛大宴会,庆祝本盟成立。

次日一早,薛霸、宗方奉命匆匆下山,赶回城里,仍自潜伏。薛霸还任他的总捕头,宗方仍去扮演梅花老祖。狄成、柴彪、孙跃仍回四海饭庄,经营联络站。闻佳来夫妻带领李二、刘三等十名老兵,随后返城,协助龙友三,负责从四海饭庄到普度寺,然后至摩天寨的交通,护送白道各大门派,进寨参加大会。一切都在按步就班进行,有条不紊。

二月十九。少林掌门大智禅师,带着十名弟子在龙四海和老兵李二的引导下,第一批到达摩天寨。从东边悬崖下,乘吊笼分段而上,再通过上行地道,到达悬崖顶。人杰率盟内四大长老,亲至崖顶迎接。转从西边石梯下至地面。人杰陪同大智,在崖上且行且谈,大智对摩天寨的地形赞不绝口,及至看到旗帜上“同心盟”字样,和“驱逐鞑子,复我华夏”的口号,不由大惊道;“余施主,你这是要造反么?若让朝廷知道,哪可是要掉脑袋的!”

人杰道;“前辈,我这也是被逼上梁山,迫不得已。”大智道;“何出此言?”人杰道;“前辈,打个比喻吧,你是佛门僧侣,自出家之日起,就受戒剃度,终其一生,光溜溜一个脑袋。倘若朝廷颁布一道法令,不准和尚剃头,要你也蓄留长发,否则便砍你脑袋,你又作何感想?”大智笑道;“余施主说笑话了!这世间谁都知道,和尚从来就是光头。要和尚蓄发,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?我坚决反对。”

人杰道:“那么,我来问你。我等汉族男子,几千年前,老祖宗便传下规矩,从生下地来,头上便须留发。此事天下人尽知。但满清鞑子皇帝入关后,却颁下法令,要我等汉族男子,一律剃发,只在脑后剩根猪尾巴。否则,杀无赦。又当怎讲?”大智惊道:“有这等事?”人杰点头,道;“十年前,留发不留头,留头不留发的告示,遍天下都是,无数汉族男儿为之被砍掉了脑袋。这难道还有假?老和尚,醒醒吧,今天是我汉族的传统遭到践踏,明天说不定就轮到你们佛教了。”

大智低头不语。人杰道;“我有两位叔父,前几天才从江南来,你有空,去听他们讲讲扬州十日,嘉定屠城吧。它会让你清醒的。”

少林寺的和尚们刚住下,武当、峨眉、华山、点苍、崆峒、雪山、青城等七大门派,陆续赶到。加上先到的昆仑、少林两派,九大门派全部到齐。其中,除雪山、青城两派,及崆峒派掌门是新选的,三位掌门人不认识人杰外,其他几派掌门人都和人杰相熟。

当晚,人杰在同心楼设宴,为众位掌门人接风。同心盟军师,两位副盟主,四长老,八护法等全体两百余人作陪。玄风、青松、无缘师太、和苏瘤子先到。相互介绍认识,邓伯雄原是武当弟子,论辈份恰是玄风师弟。见了师兄由不得感觉亲近。玄风等人见同心盟人才济济,不由暗自佩服。几句寒喧已毕,点苍掌门苏瘤子便道:“余大侠,你成立同心盟,怎么不通知我一声?让老夫也来讨杯喜酒喝?”人杰笑道:“苏掌门,不瞒你说,同心盟才成立两天,头绪太多考虑不周。失礼之处,还望海涵。”华山派掌门青松道人,担忧道:“余大侠,你公开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帜,马上就会招来大队清兵的围剿。该如何应对,你要早作准备。”人杰道:“谢过道长关心。同心盟的大旗口号,只在寨里使用,旨在激励士气。暂时还不会面世。”

无缘师太唱声佛号,道:“阿弥陀佛,余大侠,这样我们就放心了。再说,你这摩天寨得天独厚,山高坑深,再多的清兵也奈何你不得。”

武当掌门玄风道长赞同,道:“师太说得对极了。这摩天寨方圆数十里,若种上粮食,足可养活一支军队。我想,余大侠在这上面,定有所打算。他日若带兵出征,别忘了向贫道打个招呼,我武当弟子,到时惟大侠马首是瞻。”

青松道:“我华山派也算上。”人杰拱手致谢。苏瘤子道:“我点苍派地处西南边陲,消息闭塞。老夫也糊糊涂涂活了五十几岁。今晚见诸位济济一堂,图谋大事,我总算有点清醒了。决定现在就加入同心盟,从此追随余大侠左右,这辈子也办几件正事。”

人杰心里一热,道;“苏掌门要加入同心盟,我十分欢迎。本盟章程在此,请先看过。如愿遵守,你我就是同路人了。”说着,随手将本册子交与苏瘤子。玄风、青松和无缘师太也各自要过一册,拿在手里观看。

正当此时,少林掌门大智,带着雪山、青城两派掌门,和崆峒派新掌门赶到。雪山、青城掌门见同心盟不但人多势众,且个个气度不凡,不由格外引人注目,也索要章程观看。

少时,酒菜上桌,苏瘤子满斟一杯,起身对人杰道:“余大侠,同心盟章程在下已看过,保证全部遵守。在此再次提出申请,加入同心盟。”众人一齐鼓掌。人杰笑容满面,道;“苏掌门,我代表同心盟,欢迎你和点苍派的各位兄弟。”又是一阵掌声响过。苏瘤子激动得满脸通红,举起酒杯,道:“感谢盟主,感谢盟里各位英雄。先干为敬,我苏瘤子敬大家一杯。”随之一干而尽。众人举杯同饮,齐声欢呼。

酒过三巡。玄风起身问胡光斗,道:“道兄荣任同心盟军师,想必胸藏玄机,心有良谋,不知道号怎样称呼?在哪座名山修练?”

胡光斗大笑;“说出来要让玄风掌门失望了。在下胡光斗,只是个假道人,既无道号,更没在何处修练过。所以如此装扮,只是想既留住头发,又不被清兵砍掉脑袋而已。”

玄风自知失言,忙陪礼,道;“贫道失礼了。适才贫道言下之意,实指望军师为我等指点迷津,分析当今天下大势;破析鞑子皇帝,开武科选状元,打擂比武所包藏的祸心。因我几大门派,多是出家人,全然不知天下形势,虽有心杀贼,却是盲人骑瞎马,不知该往何处行。”

胡光斗闻言而笑:“玄风道兄,实不相瞒,胡某从前只是个江湖术士,在皖南一带以相面术糊口。胸中没藏玄机,心里也无良谋。十年前由于受到清兵追杀,不得已逃去江南。先去南京,再走福州,后逃滇黔,追随南明小王朝诸位皇帝,反清复国。要谈,也只能向各位谈一谈,近十年中,我的经历了。借此,诸位或可从中得到启发,进而明白当前的形势。

最初的弘光帝毫无进取之心,一味贪图享受。其部下马士英、左良玉等人为了争权夺利,不是党同伐异,勾心斗角,就是大打内战。置南下的清兵于不顾,结果很快便遭到灭亡。

后来的隆武帝在福州即位后,倒是想有所作为,不料朝中军政大权,被海盗出身的郑芝龙把持,其先是拥兵自重,不愿出闽进取;后见清兵势盛,竟撤闽界守军而逃。结果,清兵长驱而入,隆武帝为乱军所杀。

南明的第三个皇帝永历帝,庸碌无能。朝中大权交与身边宦官掌管。对敌的宗旨,便是一个‘逃’字。我与邓伯雄二人追随永历帝数年,分别被封为军师和统兵大将。其间,虽历尽艰辛,也指挥军队打过几次胜仗,收复了不少失地,形势曾一度好转。当时本该乘胜进取,永历帝却偏听宦官谗言,下令休养生息。并且一休就是一年,让清兵卷土重来,夺去大部城市,总督何腾蚊等战死。宦官为逃避罪责,反诬是我指挥有错,造成恶果。永历竟下令将我和伯雄斩首示众。我二人不得已才逃离南明。”

胡光斗侃侃而谈。借着叙述近十年的经历,将清兵南下,血洗城乡,扬州十日,嘉定屠城等暴行,一一揭露。剃头令所到之处,杀人如屠狗,只要男人头上有发,抓住就是一刀,尸骨如山的事实,诉诸众人。<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