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牛刀小试(2 / 2)

牛天禄颇有心计,知道自己结怨不少,仇家甚多,为保住官位家财,他做了两件事;一是拼命巴结上司,保障官路畅通;二是升任都司那年,就让三女儿牛美美,拜祁家四虎的老大为师,学习武功。从而和武林中威名赫赫的断魂刀派拉上关系,替自己求得第一流的护身符。十年时间过去,牛美美长大**,不但人如其名美貌若花,而且深得师祖常开颜喜欢。常开颜江湖人称断魂魔刀,是断魂刀派自成立以来,上百年历史中,第二个武学奇才。其不但将失传已久的断魂三绝招恢复,还与江湖刀术排名第二的夺命刀掌门较技,战而胜之,将断魂刀的江湖排名,提高为武林第二。四十年前的少林一战,天下武林精英伤亡过半,从此,断魂魔刀常开颜便以天下第一自居。广收门徒,不断扩充势力。

自满人入主华夏后,常开颜见当政者视汉人若草芥,杀人如剃头,为巩固自己的江湖地位,先是派遣门下弟子祁家四虎,投靠清庭,以示忠心。后见牛天禄官运亨通,有心勾结,一年前亲自上门,替小儿常笑求亲,并破除常规,答应牛天禄要求,让常笑入赘牛家。双方约定婚期为次年八月十五中秋节。

婚礼如期举行。地点选在提督府,请柬早早便发了出去。两百里外的龙门山孙家,张灯结彩,提前两天,即护送新郎常笑去提督府,拜堂成亲。送亲队伍的一百骑高头大马上,全是断魂刀派的弟子。前头开路的是祁家四虎,大师兄祁老大在最前面。四人之后是常欢常喜常笑三兄弟。一百匹健马沿着大路飞驰,蹄声如雷,烟尘滚滚。中午时分,来到个名叫周家店的小村。村子前临小河,背靠大山。村口有家小饭店,店侧一片树林,门前酒招高悬。祁老大在饭店门前勒马,回顾身后常家兄弟,对常欢道:“大少爷,还有六十里,便是福安城啦,我们就在这家小店歇足吧,顺便也吃点东西,这店里的自酿白酒,名叫千里香,味道醇正,香气浓郁。远近驰名,不喝可惜。”常欢喝酒的功夫,远在断魂刀法之上,一听有酒可喝,大喜,道:“全听大师兄的。喝酒,喝酒。”

一行人翻鞍下马,见树林里,摆满了石桌石凳,几个人正自举杯畅饮,阵阵香味飘来,中人欲醉。常欢当先而入,众人各自落坐,小二不请自到,接连抬来几大缸千里香,送上下酒菜。常家三弟兄,祁家四虎和庄里总管郑宽合坐一桌,小店人手不够,十多个小弟兄临时充作小二,替师兄们斟洒送菜。千里香果然名不虚传,树林里笑声不断。常家兄弟这一桌,众人正吃喝得高兴,谁都没注意,桌边何时来了个陌生的青年男子。

只见此人一身道袍,长发披肩,背穴一柄黑布包着的兵刃。青年道人先将祁家四虎,一番打量,然后指着祁老大道:“请问老兄,你们都是龙门断魂刀派的吗?”祁老大横他一眼,反问道:“你有什么事?”青年道人面露笑容,指着祁家另三位又道:“他们和你,是亲兄弟吧?”祁老大极为不悦,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放:“是又怎么样?”青年道人大笑:“终于找到你们了!老朋友,十年不见,我做梦都在想你们啦!”祁老大一愣:“朋友,我们曾经见过面吗?我怎么想不起来了?”青年道人满面春风:“不但见过,而且刻骨铭心,所以,今天才来找你们。”祁老大仍然想不起:“什么时候见过,说来我听。”青年道人面带微笑:“十年前的中秋之夜,前明兵部侍郎余德的庄园,想起了吧?”祁老大一惊,脸色大变。还不待开口,祁家另外三虎一齐伸过脑袋问:“这位道兄,找我们弟兄何事?说来听一听。”青年道人笑道:“你们都想听么,真是太好了。那你们回答我:十年前的中秋之夜,你们在干什么?谁还记得?”祁老四嘴快,言语冲口而出:“当然记得,当晚我们受牛天禄请求,协助他捉拿一个姓余的明朝大官……”“够了!老四,你在胡说些什么?”祁老大拍桌大吼,阻止了老四说下去。随之起身,拔刀在手,直指青年道人:“你是何人?从实招来,否则,休怪我钢刀无情。”其他三虎见状,也一齐亮出兵刃,指向对方。青年道人冷笑,道:“本来,我只想问你们两个问题,得到真实答案后,回身就走,并不想为难几位。你们既然不识好歹要动刀,那我只得陪你们玩几手了。”言罢,一指祁家四虎,又道:“几位,还客气什么?一起上吧。”此时,先在树林里喝酒的人已离去,林子里全是断魂刀派的弟兄,各自都有几两酒下肚,头脑昏昏然,贼胆大如天。见大师兄和人动刀,一声呐喊,拔刀在手,奔过来将道人和祁家四虎团团围住,挥舞钢刀,喊砍叫杀,齐声助威。

祁老大正待出手,祁老四道:“老大,杀鸡焉用牛刀,让我来收拾这小子。”话声未了,上步挥刀,一式“力劈华山”,手里鬼头刀已恶狠狠向年青道人当头劈去,其势快若闪电,带起一阵狂风。青年道人微微一笑,左手伸出,食中二指将来刀夹住,口里道:“祁老四,十年不见,武功果有长进,但你想杀我,还得苦练一百年。”话毕,双指一剪,祁老四手里鬼头刀断为两截。前段掉落地面,“当啷”一声脆响,震得众人呆若木鸡。青年道人哈哈大笑:“祁老大,别泄气!你们断魂刀派,不是还有名动武林的刀阵吗?今日何妨也亮出来,让我见识见识?”四周的断魂刀弟子闻听,一齐大喊:“摆刀阵!摆刀阵!”“小题大做,区区一个小道士,有啥了不起!看常大爷的。”常家老大常欢拍桌而起,手提钢刀,排众而入,扬刀一指青年道人:“小道士,报上名来,爷爷的钢刀不杀无名之辈。”青年道人睨眼一扫,口里哂道:“尊驾又是何方神圣?如此托大,就不怕死得很惨?”常欢大怒:“瞎眼的狗才!连本大爷都不认识。老子常欢,是当代武林第一高手,断魂刀派第十二代掌门常大侠的长子,这下明白了吧?”青年道人大笑:“四十年前,天下武林黑白两道,曾齐聚少林,为了各自的尊严,与人一战。那里面可没什么断魂刀派。你们断魂刀派既然传了十二代,当时岂非是做了缩头乌龟?今日跳出来充老大,除了厚颜无耻,妄自尊大,我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你们。”常欢见青年道人伶牙俐齿,知道说他不过,虽被气炸了肺,却再不答话,挥刀便硬。鬼头刀出手,果然不同凡响,一片光芒闪过,刀尖泛起三朵刀花,罩向对方胸腹大**。青年道人不闪不躲,倏然出手,抡入刀影之中,屈指一弹,正中常欢虎口,翻腕而起,夺过钢刀。这一招两式,快逾闪电,妙到毫颠,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。只见白光一闪,常欢的钢刀便到了对方手里。常欢愣在当场,众人面面相觑,偌大的林子里,一时鸦雀无声。

青年道人面带微笑,问道:“祁老大,还打吗?”祁老大的功夫和常欢在伯仲之间,常欢既然难敌对方一招,断魂刀派便无人是青年道人的对手。刀阵群殴也无济于事。审时度势,祁老大一声长叹,只得认输:“尊驾到底想知道什么?请问吧,我知无不言。”青年道人一笑:“此地不是言谈之所,请借一步说话。”言罢,身形拔起,踏树梢而行,往林子深处而去。祁老大赤手空拳,紧跟其后。一炷香的时间过去,祁老大独自归来。祁家另外三虎和常欢三兄弟,齐声询问:“老大,那道人问了些什么?”祁老大道:“他想知道十年前,余德一家的生死,及其两位好友胡光斗邓伯雄的下落,我如实告诉他了。”“就这么简单?”“对。”“他这是什意思?”“我只知道,这道人武功深不可测,天下恐怕也无人是他的对手!看来他对我们并无恶意,这样就够了。谁还敢在他面前,问东问西!”<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