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同仇敌忾(1 / 2)

 同仇敌忾

青年道人,当然就是余人杰。自从拜“天魔”霍承道为师,在山里学艺十年,不但习得“天魔”的功夫,还从霍道人的藏书中,学到了天下武林各派的绝技。辞师下山,一是为寻生母,二是为父报仇。老家他已去过,四周数十里已荒无人烟,难得当年信息。清凉山脚下,二叔邓伯雄当年和他歇足,遭遇祁家四虎追杀的小村,早被清兵夷为平地,野草丛生。人杰费尽周折,终于打听到祁家四虎的去处。因此才半路截住祁老大等人,打听母亲和两位叔父的消息。祁老大畏惧人杰的武功,怕他大开杀戒,伤了常家弟兄,自己难向常开颜交待,只得说了实话:余德自杀而死;夫人逃走,不知去向;其子被好友邓伯雄背着,遁入清凉山深处。至于真凶牛天禄和阿布,一个升了提督,一个已是总督,成为一省之首。人杰下山前,师父霍承道替他分析有关情况,竟与祁老大所言相差无几。于是,人杰决定根据师父的指引,由近而远,先寻访大叔胡光斗。进而找到自己的亲人。在此之前,人杰准备先杀掉逼死父亲的阿布和牛天禄。

中秋之夜,穹苍如洗,明月高悬。提督府的婚宴热闹非凡。门外的八盏大红灯笼,一字排开,通明透亮,八个喜字老远可见。门前停着的车马,远出里外,交通为之阻塞。从早到晚客人络绎不绝,专事接待的两名牛府管家喊哑了喉咙。偌大的提督府里,百多张桌子,座无虚席。光是来恭贺的官员,就有几百,收下的礼品堆积如山。

人杰天黑不久就来到牛府,伏身偏厅房顶。俯首看去,见牛府里红灯高照,宾客如云。大厅正中,四张椅子一字排开,左边,坐着一位紫衣老者和个胖妇人,身后站着两个年轻妇女;右边,坐着个一身锦服的白须老头,身后立着常欢常喜兄弟。一更鼓响,吉时到来。只见一个身着喜袍,头戴喜帽的司仪,迈步登堂,满面春风,扬声高唱:“东方一朵彩云开,天上仙女下瑶台。西方一片金光闪,武曲星君临凡界,星君仙女相结合,双双扶出新人来。”话音未了,鼓乐齐响,喜曲高奏,常笑牛美美身着婚服,被扶进大厅。随着司仪“一拜天地”“二拜高堂”的声音,一对新人行礼如仪。“夫妻……”“不好啦!后院着火啦!”司仪的“交拜”两字还没出口,一个牛府的家丁,从后院一冲而出,边跑边叫,直奔大厅而来。院里的宾客,扭头看去,果见后院一片火光,浓烟冲天,不由一片大乱,齐声惊呼:“不好了,房子当真燃起来啦!快跑哇。”转身向大门拥去。

大厅里婚礼便迫中断,众人不知所措。紫衣老者正是牛天禄,临惊不乱,几步跨到门前,安抚众人道:“大家别怕,后院离这儿很远,火马上就会扑灭,只管放心喝酒。”招呼完宾客,转身安排救火,命大管家带领全府家丁,齐赴后院,不惜代价,扑灭火灾。锦衣白须老头乃断魂魔刀常开颜,略一思忖,觉出起火一事,大有蹊跷,当即唤过祁家四虎,低声交待一番。祁家四虎一声不响,直奔后院。

人杰在房顶上,看见得祁家四虎的举动,心里一惊,随即明白过来:有人在后院放火!当时便忍不住心里好笑,我来杀人,他来放火,配合如此默契,真是好朋友!祁家四虎武功不弱,我得跟去看看,免得这位还没见面的朋友吃亏。心思至此,身子一闪,紧跟其后。后院是牛天禄一家的居所,楼台亭榭,小桥流水,奇花异草,曲径通幽。起火之处是牛美美居住的绣楼。紧傍着主房修建,上下三层,纯木构造。祁家四虎赶到时,绣楼几乎烧光,火势蔓延,已将主房引着,家丁们正全力扑救。后院围墙高逾三丈,只一道后门可通院外。祁老大略为审视,便直扑后门。后门被锁着,铁锁锈迹斑斑。祁老大长吁一口气,紧绷着的脸上,终于露出一丝笑容:“小姐和她的两个使女,这半天一直都在前厅,忙着化装打扮,绣楼根本没人。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!放火者除非是武林高手,否则便难越墙而出,此时仍在院内,给我仔细搜索,务必抓住放火贼。”祁老二双手一摊,为难道:“大哥,这么大个院子,四个人怎么搜?单是把花丛假山看完,说不定都得两个时辰。想从院中找出个人,无异大海捞针。”祁老大苦笑,道:“别急,让我想个办法。”扭头四望,见主房的火已扑灭,牛府管家和家丁们正在水池里洗澡擦身。祁老大灵机一动,向管家求援,家丁们听说是抓放火贼,无不应承。

于是数十人排开,逐一搜去。行不多远,两个家丁搜至一假山前,正欲低身查看山洞,里面忽然冲出一人,手舞单刀,砍翻一家丁,转身便跑。“抓贼呀!放火贼在这里,大家快来呀!”没受伤的那名家丁放声大叫,手持木棍,奋勇追赶。祁老三就在附近,闻讯赶到,一式“燕子穿云”,身形若电,截住了逃跑那人。这是个年轻男子,一头乱发,身着青衫,斜背包袱,手提单刀。祁老三横刀厉叫:“大胆毛贼!竟敢到提督府来杀人放火,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?见了我祁三爷,还不弃刀受缚,当真想死吗?”年轻男子鼻子一哼,面露鄙薄之色,扬刀一指祁老三,道:“你算什么东西?充其量不过是满人面前的一条狗,有什么可得意的!别人怕你祁家四虎,老子不怕,放马过来吧。”那年轻男子显见是个练家子,亮刀横肘,摆了个“夜战八方”的起手式。祁老三哪会把对方放在眼里,叫声:“看刀!”鬼头刀恶狠狠当胸便剌。后轻男子不闪不躲,横刀便格,两人瞬时杀在一处。家丁们一下子围过来,呐喊助威。祁家另外三虎一齐赶来,注目战场,见那年轻男子勇猛异常,所使刀法不知何名,但简捷实用,攻时疾如奔雷,凌厉无匹;守时稳若山岳,全无破绽。祁老三的断魂刀法虽然奇妙,但速度上受制于对方,效果大打折扣。转眼三十个回合过去,两人看似斗成平手,实则那年轻男子占优。祁老大看了大怒,挥手道:“老四也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