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六章 半夜杀狗(1 / 1)

 半夜杀狗俩人正说着,梅花老祖和仇英,随着盼雨赶到后院。人杰对二人说明发生的情况后,叫盼雨将抓获的虬髯汉子,带来问话。然后告诉仇英,要她去院中放哨。又叫过宗方细语一番,让其仍住地,等待常家兄弟到来。虬髯汉子被盼雨扛进房中,解去绳子扔在地上。随手扯掉对方腰间的皮囊,交在人杰手里。虬髯汉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,终于坐正身子,眼露凶光,盯着人杰一言不发。人杰解开皮囊,倾出里面物件,见除去金银外,也有块腰牌。不由摇头,对虬髯汉子道:“看样子,你也是汉人,为何不堂堂正正的做人?要去投靠清廷,为虎作伥?”虬髯汉子哼道:“要杀便杀!多说无用。”人杰道:“要我不杀你也容易,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。”虬髯汉子冷笑,道:“什么问题?”人杰道:“例如,你们大内侍卫,一共来了多少人?到这儿来的目的是什么?”虬髯汉子反问,道:“我如果据实回答了,你就放我走?”人杰点点头:“是的。”虬髯汉子翻个白眼,道:“你把老子当三岁小孩么?既然我们没有公开在这城里露面,那就说明我们此次行动,属于绝密。腰牌被你搜去,暴露了行踪,就是杀头之罪。如果回答了你的问题,皇帝还不灭我九族?左右都是死,你就省了这份心吧。“人杰道:“你可以逃得远远的嘛。”虬髯汉子道:“你这话全无道理!我若逃了,老婆孩子呢?让她们去替我顶罪,挨刀问斩?我还算男人吗?”人杰道:“那你说该咋办?”虬髯汉子道:“求阁下给我老婆孩子一条活路,把我一刀杀了吧。”人杰叹道:“好吧,我成全你。”说完,一指点去。虬髯汉子大叫一声,倒翻在地。盼雨道:“大哥,你不是要问话吗?怎么又把他杀了?”人杰摇头,道:“此人既然连老婆孩子的后事都想到了,他决不会吐露一个字的。放不放他都会招来麻烦。不如杀了方便。”说到此处,人杰又想起一事,不由问薛霸道:“薛兄知道这伙大内侍卫,住在何地吗?”薛霸点头,道:“知道,三十名侍卫和铁铸城,都住在城里积善寺。叶里萨哈住在总督府,和胡阿多在一起。正说着,忽听仇英在院子里和人争吵。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道:“姑娘,腰牌都让你看了,证实我确是薛霸的手下,你就让我进去吧。”薛霸道;“刘七回来了,我去接他。”随着出去,接来刘七。刘七一见地上又躺着一个,笑道:“这狗东西也死了么?杀得好。待我拖到后院去掩埋。”人杰道:“被盼雨第一次杀败那个侍卫,去而复返,也不知惊动了多少人?如果再有侍卫跟踪而至,寻到此处,就不妙了。薛兄和刘老弟,早离开这儿为妙。尸体我来处理。”人杰说话间,目光从桌子上扫过,心里一动,将三个皮囊中金银,使块帕子包好,递在薛霸手里道:“这些都是战利品,带回去给兄弟们买酒喝吧。”薛霸拱手谢过,偕刘七离去。人杰和盼雨掩埋好尸体,转去前院。刚入门坐定,就听仇英在院子中招呼人:“常欢,你们怎么现在才来?师傅都等得烦了。”常欢的声音,道;“我们都知道师傅喜欢喝两口,临来时想带点酒菜,孝敬他老人家。想不到这两天,街上卤菜特不好买,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买到,因此来晚了。”常欢的话说完,人也到了门口,迈入房中,顺手把酒菜放在桌上,向着梅花老祖弯腰行礼。梅花老祖指着人杰、佳眉,道:“余大侠和闻女侠是我多年好友,快来见过。”常欢招呼兄弟,向人杰二人行过礼,随之打开酒菜。对梅花老祖道;“师傅,这缸酒是去年总督赏赐我父亲的,两只卤鸡是在城里醉仙楼买的,请你老人家品尝。”梅花老祖笑道:“你小子三天两头请我吃喝,是真的孝敬老夫?还是为了学那最后一式绝招?”常欢油嘴滑舌,道:“师傅,不瞒您老我确有私心,但我若在擂台上赢了,天下人都知道,是梅花老祖教得好,您脸上也光彩呀。”梅花老祖道:“我教你那一套七绝刀,原本是余大侠的绝技,是我偷学而得。算你小子运气不错,今天余大侠本人在此,我怎敢班弄斧?你快向余大侠磕头,求他教你最后一式吧。”常欢、常喜向人杰倒身便拜。人杰一脸严正之色,道;“我这七绝刀,可是武林中一流绝技,一旦学全,江湖上罕有对手。你们要学这七绝刀也可,但得立誓,终身不得以此刀法,去为非作歹。”常欢兄弟大喜,当即跪在地上起誓,道:“神灵在上,我如学得七绝刀,终身决不去为非作歹,若违此言,天打雷劈。”人杰点头表示认可。随即把两人带至院中,授以最后一式刀法,直至二人完全学会。东方发白时,常家兄弟才离去,人杰和佳眉也离开平安镖局返回家中。路上。闹了一夜的醉鬼再难见踪影。大街小巷,到处都是丢弃的酒缸破碗,啃剩的肉骨头扔了一地。佳眉边走边摇头,不无担忧,道:“人杰,你将七绝刀传与常家兄弟,真的放心?”人杰道;“当然放心,因为我是用点**截脉之法,让他们增加功力的。点住的**道,三十天便自行解开,经脉复通,功力自散,他两人纵然学得七绝刀,也无力施展。”佳眉仍不满意,道:“如果他二人另拜师傅,内功提高了呢?”人杰道;“他任督二脉在**道解开时,便自行封闭,世上无人可解。终其一身,内功都提不高了。”两人穿街过巷,刚至家门所在的那条街口,便见门外坐着两个叫化。佳眉道:“许多天了,城里不见一个丐帮弟子,今天一大清早,便有两个来门外坐着。俗话说,半夜敲门讨债,清晨坐地报喜。人杰,叫化定是向你报喜来了。”人杰道;“别开玩笑了,他们会有什么喜事向我报告?”两人继续前行。走出不远,人杰一眼认出,其中一个叫化是贺旭,忍不住直冲过去。贺旭大惊,一跳而起,横握竹棒道;“来者何人?”人杰道:“本门主人。”贺旭迟疑道:“是余大侠么?”人杰笑道:“如假包换。”贺旭展颜一笑,急忙施礼。复转身对另一浑身褴褛的汉子道:“哥,快来见过余大侠。”那汉子又高又壮,面目与贺旭颇为相似。闻言,大步迈至人杰身前,抱拳施礼,道:“在下贺国柱,见过余大侠。”贺旭在旁边道:“他就是家兄。”人杰还礼,道:“此地不是言话之所,进屋谈吧。”进到客厅落座,仆妇送上茶水,佳眉自去卸装。贺旭不待人杰开口,便埋怨道:“余大侠瞒得我好苦。”人杰惊道;“什么事?”贺旭道:“我有一同乡,是熊万里手下头目。十天前碰见我,无意中谈起,余大侠前些日子,已在摩天寨召开天下武林大会,成立了同心盟。江湖黑白两道,万众一心,共同反清复明。有这事吧?”人杰点头承认,道:“有这事。”贺旭气呼呼道:“我贺旭虽贫贱已极,身在丐帮,但却不吃嗟来之食,也识得忠义二字,同样是热血赤心。余大侠号召天下汉族男儿反清,成立同心盟,如此大事都瞒过我,也太瞧不起人了吧!”人杰满面通红,起身连连作揖,道;“确是余某之错,当时事情太多,竟把贺兄忘了,余某在此向贺兄赔礼。”贺旭摇手道;“不用赔礼,你同意我两兄弟加入同心盟就行。”人杰道:“我当然同意,只是你身在丐帮,须得帮主不反对才行。”贺旭大笑;“盟主放心,我早料到你会有此固虑,要拒绝于我,已把这难题解决了。”说着,从身上掏出张纸条,交在人杰手里。人杰见那纸条上赫然写着:查贺旭及该分舵弟子,屡违帮规,败坏我丐帮声誉,现予以惩处,依照帮规第二条之规定,将贺旭及其分舵所有弟子逐出丐帮。纸条左下角,盖着丐帮帮主大印。不由笑道:“难得兄弟有此决心,好吧,我代表同心盟,欢迎你和弟兄们。难怪近日不见你们踪影,原来是回总舵去了。”贺旭道:“确实如此。我拿到这逐令后,趁机还回了一趟老家,把国柱大哥邀来了。记得我曾对盟主说过,他精于铸造,所制的兵刃天下无双。”人杰大喜,对贺旭兄弟道:“前些日子,我去摩天寨攀岩,利用短剑和一把匕首,交替上行。不料那匕首碰见石头就毁了,我从数十丈高的悬崖上跌落,吓了一身冷汗。事后还对兄弟们说,以后遇见贺旭,请他兄弟铸几把好刀好剑呢,想不到这么快就成了真。欢迎欢迎。”人杰说着,拉住贺国柱双手,开怀大笑。佳眉恰在此时,换好装回到客厅,虽一袭素衣,犹风采动人。进屋后问人杰道:“说什么呢?这样高兴。”人杰道;“你还记得,我前次用短剑和匕首攀岩吗?”佳眉道;“当然记得。短剑是我的,匕首是齐横的。结果匕首是铁的,剌不进石头,你从数十丈的高空跌落,差点把我吓死。”人杰道:“后来呢?”佳眉道:“后来你对齐横说,贺旭有个哥哥,铸剑术天下无双,以后碰见,请他铸几把。”人杰道;“不必等以后,铸剑大师已经到啦。”佳眉道:“在哪里?快替我引见。”人杰笑道:“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”佳眉恍然大悟,转身向着贺国柱,长施一礼,道:“原来铸剑大师在此,小女子闻佳眉有眼不识泰山,多有得罪,还望海涵。”贺国柱还礼,谦逊道:“闻女侠过奖,大师二字贺某不敢当。”贺旭在一旁称赞,道;“闻姑娘的易容术,才真是天下无双呢。哥,你还没认清楚吧?眼前这闻姑娘,便是刚才进去那老太婆变的。”贺国柱一惊,只顾睁大双眼看着佳眉,脑筋却成了糨糊,顺口问道:“兄弟,你说眼前这姑娘是老太婆变的,那老太婆会妖法吗?”贺旭见兄长失态,不由提高声音道:“什么妖法?这是易容术!就像你的铁匠手艺一样,实打实的江湖绝技,奥妙全在手上。”贺国柱猛地惊醒,满面通红,连道;“失礼。”转过头去。佳眉笑道:“贺旭,你就别替我吹了,再吹,我都要成老妖婆了。”人杰道:“别说笑了,谈正事吧。”随着把贺氏兄弟叫到一块。当天,由胡光斗,上阳真人和南粤圣母带队,去比武场参加比赛。人杰、佳眉和昆仑小道士明月,留在家中。午餐后,贺旭通过地道出城,回到住地,对几十名手下,宣布了新的归属。华灯初起,数十个叫化子分成几路,大摇大摆进入城中,消失在黑暗里。傍晚,胡光斗等人从比武场回归,向人杰报告: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,少林寺派出俗家弟子龙四海参加打擂,已初赛过关。”一更声响,人杰仍是昨晚装扮;明月小道士一身青衣,黑布抹额,肩挑竹筐,装成个进城卖菜的小贩;佳眉扮个中年农妇,满脸麻子,一手拄根竹棒,一手拎着两只死鸡。三人利用夜色掩护,溜出大门,向平安镖局方向行去。走出几步,就见刘七穿着公服,站在不远处,伸着脑袋东张西望。见三人直向他走去,心里有些发虚,按住腰刀道;“站住!干什么的?”佳眉紧走两步,抢在人杰身前,道:“官爷,我们可是见过面的熟人,你怎么忘了?小妇人是城东余家村的余大嫂,进城走亲戚的。”刘七见眼前妇人满脸麻子,厌恶得连退两步,嘴里斥道;“去去去!我八辈子都没见过你,谁跟你是熟人?”佳眉扭头就走,嘴里自言自语,道;“我脸上虽有麻子,可不甘愿被人欺,谁若见了我不骂,我就送他两只鸡。”刘七挥手,道:“快滚,快滚。别说两只鸡,就是送我两条猪我也不干。”佳眉拔腿便跑,嘴里笑道;“猪就在你那儿,我哪有猪送你?”打着哈哈,直到转进条小巷始放慢脚步。人杰赶上责备道;“刘七是个老实人,你戏弄他干啥?”佳眉道:“我只会易容,可不会演戏,现在不练习练习,等会遇见那些对头了,怎么骗得过他们?”三人沿着昨晚的道路前行,刚至放倒几名侍卫的小街,就见盼雨仇英迎面而来。人杰由于装扮依旧,被两人一眼认出。仇英望着眼前的**子,皱起眉头,道;“佳眉姐,你存心气死我吗?天生丽人偏要扮得惨不忍睹,也不怕人杰大哥责怪?”佳眉道:“妹子,这和‘女为悦己者容’,一点不矛盾。因为我这是去见敌人,要和他们以命相拼,我不想让那些小丑肮脏的血,污了真正的我。”仇英点头道;“我明白啦。”人杰问盼雨道:“你俩怎么知道,我们今晚要行动?”盼雨道:“不是你让贺旭通知我们的吗?”人杰点头一笑:“这么说,贺旭和他手下弟兄,全进城了?”盼雨道:“四十个叫化子一个不少,天黑不久全把破衣烂棉絮,搬进了平安镖局,丢在以前局主的房间里,然后溜上街去了。贺旭说,你交待他负责找出那些大内侍卫,然后由我们出手,杀了那些王八蛋。”人杰道:“确有此事。今早晨,我和军师分析,即使杀光这几十名侍卫,胡阿多也决不敢公开镇压,拿武林人士开刀。因为参加打擂比武的几千武林豪杰,一旦造反,他会对整个局面失去控制,既达不到预期的目的,也有违皇帝旨意。所以,我们的行动也分成明暗两手。明的打擂,暗的借机除掉这几十名侍卫,让他吃个哑巴亏。”盼雨大喜道:“好!今晚我大开杀戒。见一个杀一个,见两个杀一双。”五人沿街前行,专拣人多的地方去。大街上人如潮涌,喧闹依旧。连过两条大街,人杰一眼看见,薛霸带着两个手下,迎面而来。人杰故作不知,埋着头只顾前行。眼见双方即将撞在一起,薛霸犹未认出,一把抓住人杰手臂,道;“有你这样走路的吗?都撞倒我了还不住脚!”人杰抬头挺胸,四目相对,连眨两下眼睛,嘴里道:“这不是还没撞上吗?这么凶干嘛,莫非还想打*不成?”薛霸一下子认出来人,明白了人杰的意思,假作发怒,道;“打你倒不至于,但道理总得说清。走!随我到一边讲理,说清楚再走不迟。”说着一把拉着人杰便走,直到街头转弯处始停足。吩咐两名手下各守住一端,道:“把看热闹的全给我赶走。”随即压低声又道:“盟主今夜出动,莫不是要继续昨晚的做法?”人杰道;“正是如此。”薛霸道;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人杰道:“查清‘大黄狗’的位置,向我报告。”薛霸道声:“得令。”转身欲行,忽想起一事,又扭头道:“今夜数十个叫化子满街乱窜,盟主可知其来意?”人杰道:“他们是自己人,执行的任务,和你一样。”薛霸笑道:“叫化子手里的打狗棒,原来是为‘大黄狗’准备的,好!”唤过两位手下,耳语一番,分头自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