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风对面的大伯他们，也猛然安静下来。</p>
宋盼儿突然觉得怪没意思的。来吃这顿饭，她的确有寒碜二房之意，可话说的非常和软，并没有带出话音。</p>
五姑娘心里早有不痛快，借此发火，好好一顿饭，就破坏殆尽了。</p>
那边，大少爷顾辰之就过来：“爹爹让问娘一声，这边是怎么了？谁打碎了东西？ ”</p>
惊动了大伯，五姑娘心里缩了一下。</p>
她垂首，嘟嘴不语。</p>
三奶奶就忙道：“是我！是我给五妹拿汤勺的时候，不慎滑了手……”</p>
“碎碎平安嘛……”大夫人道。</p>
众人就忙笑着。</p>
顾辰之过去回了话。</p>
今日有庐阳王在，大伯也乐得施恩，笑笑不理论。</p>
大伯母就起身，把五姑娘拉到了自己身边坐，笑着对大家道：“今日珀姐儿好大的脾气，是不是够不着好吃的？坐到这里，大伯母给你夹菜……”</p>
五姑娘不想和她一起做，要挣扎。</p>
大夫人的手，重重掐住了她的胳膊，目光犀利中带了三分阴冷。</p>
“大嫂……”二夫人要说话。</p>
大夫人又是目光一扫，暗含警示，声音微沉道：“坐下吃饭！”</p>
二夫人立马坐了回去。</p>
五姑娘也被镇住了，一动不敢动。</p>
而后，饭桌上寂静无声。</p>
宋盼儿如鲠在喉，再鲜美的汤，也没了滋味。</p>
一家人闹成这样，好没意思！</p>
吃了饭，略微坐了坐，三房就起身告辞。</p>
大夫人和二夫人等人，送他们到了垂花门口。</p>
众人散去，三奶奶夏氏有点乏了，辞了大夫人，也要回房。</p>
大夫人却留了五姑娘：“珀姐儿略坐坐，大伯母有话跟你说。”</p>
二夫人忙道：“大嫂，今日是珀姐儿不对。回头我骂她。她还是个孩子，到底请您多担待些……”</p>
大夫人笑语嫣然，对二夫人道：“我骂她做什么？我烦她有点事。你先回去吧。”</p>
五姑娘一脸的紧张，想夺门而去。</p>
可大夫人这里的妈妈丫鬟们，站了满屋子，她怕是跑不出去。</p>
心里估量了下，五姑娘没动，只是眼巴巴望着二夫人。</p>
自从知道五姑娘不能进宫，二夫人对她的心，也冷了大半。有点心疼，却不会为了她忤逆大夫人。</p>
二夫人不管五姑娘了，起身和三奶奶夏氏一起走了。</p>
等二夫人一走，大夫人就笑着对身边的大丫鬟春巧和春熙道：“去，把西次间旁边的耳房收拾出来，五小姐要在我这里住些日子……”</p>
五姑娘脸色大变。</p>
她猛然站起身，厉声道：“我不！你凭什么管我？”</p>
大夫人就起身，重重掴了她一个嘴巴。</p>
五姑娘趔趄，一头栽到了炕沿上。</p>
挨了重重一耳光，又被炕沿磕了头，五姑娘脑袋里嗡嗡作响，眼冒金花，好半晌都没有回神过。</p>
等她脑袋里惊醒了些，就坐到地上，放声大哭：“你要害死我，你这个毒妇！你……”</p>
“把她的嘴巴堵起来！”大夫人对身边的妈妈道。</p>
两个妈妈，立马左右挟住了五姑娘，用了帕子勒住了她的嘴。</p>
“扶到炕上坐着，地上凉。”大夫人又道。</p>
五姑娘使劲挣扎，手却被婆子们剪住，动弹不得，嘴巴里又被勒了帕子，喊不出来。</p>
一时间，她呜呜嘶鸣，手足并用的挣扎。</p>
“我知道，你娘没有儿子，看着你生的比旁人都好，指望你出息，替她争气，从小就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，捧在掌心养大的，事事顺着你！”大夫人也坐下来，慢悠悠喝茶，“你这脾气，将来不管到了那里，都没有活路！这世上的人，除了你那个娘，谁还能这般让着你？你恨我也罢，怨我也罢，规矩是必须要学会！”</p>
然后又喊了宁妈妈来，“去告诉二夫人一声，五姑娘要在我这里住一年整，让她把姑娘的箱笼妆奁收拾收拾，送过来。”</p>
五姑娘眼泪滚滚落下来，使劲瞪大夫人。</p>
大夫人眼神不带半点松懈：“你到底是顾家的女儿，虽然晚了些，却也不能让你毁了，将来人家指着我们家的祖坟骂！”</p>
五姑娘呜呜的大哭。</p>
“去外头挑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进来，看着她。”大夫人道，“先送到耳房里，饿上两天，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在长辈面前摔东西！”</p>
婆子们道是，押着五姑娘就去了。</p>
五姑娘虽然脾气暴躁，腰身却娇柔，很快就折腾没了力气。</p>
大夫人果然不给她饭吃。</p>
到了晚上，她饿得头晕眼花，在耳房里大哭。</p>
大夫人也只当没听到。</p>
大老爷嫌吵，要拿了五姑娘来打一顿。</p>
大夫人笑着道：“不妨事，她的性子要慢慢的磨。让她哭。她知道哭也没用，就不会哭了。你要是嫌吵，先去外头书房睡。”</p>
大老爷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操这心做什么？她将来是死是活，与你何干？”</p>
然后叫了婆子去恐吓了五姑娘几句，说大老爷要拿了她打死。</p>
五姑娘这才不敢哭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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